在妈妈的车里听到《时间里的》,一下子想到某个初秋的夜晚。那时朋友说,晚上听这首歌总感觉很creepy。当时并未感同身受,大抵他比我早熟很多。后来渐渐地,我听这首歌时也有了那种很creepy的感觉。于是很骄傲地去和朋友说,“我终于也有那种你以前说过的感觉了!”朋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笑。
点击收听:《时间里的》马頔
那时你只有18岁 第一次看见你
你扎着长长的马尾 面朝大海那时你爱顾城的诗 也学他总戴帽子
你总说我是个任性的孩子那时你21岁了 为自由剪去你的长发
你不相信天是蓝的 装聋作哑你总爱站在窗子前 诉说你昨晚做过的梦
你说会梦见我 不相信……
后来每每听到那首歌,都会想到那个夜晚。学校旁的公园,在我们的秘密基地里,那是高中毕业后我们第一次见面,我已经大二,而他刚上大一。我们坐在小山坡上,吃着外带的荔枝布丁,抽着他爸爸的中华,一起颇有感慨地回忆我们的高中时代,曾坐在同样的位置上看云风雨雪,晚照晴空,交换彼此的难过,像一次次的大型创伤展览会。
我的高中时代,留有很多这样的记忆。那时放学后,常和这位朋友边抽烟边溜达到电影院看场电影,有时会和另外一位女性好友一起,三人结伴而行,关于这位女性友人的故事,暂且按下不表。
更多的时候,会带些或甜腻或辛辣,反正足以刺激味蕾的东西,坐在公园的小山坡上边聊边吃。那时吃马卡龙很有趣,因为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味道,所以每人各拿一个不同口味的,吃一半然后交换。有时交换后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原先的口味,便再换回来,若对方两个都喜欢,便都让给对方吃。
里外里两个稚气未脱的孩子。
后来妈妈问我,我这位朋友是不是个体贴的人。我说他的体贴趋于女孩子式的细腻,高中最后一年,等offer的那段时间,我沉迷学习日渐消瘦,朋友便拉我去吃糖水。到了糖水店也没什么胃口,点了龟苓膏敷衍了事。待龟苓膏端上来,我正要开动,朋友不由分说地拿调羹往我碗里舀了三勺蜂蜜。我抬头不解地看他,他淡定道,“等offer已经很苦了,你还想更苦一点吗?”
有一次在他家聊天,他突然凑近我道:“你竟然长了个痘痘?”我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。他当即把酒收了起来,然后起身跑进厨房,不一会儿端回来一杯泡腾片水,说,今儿就别喝酒了,你把这个喝了吧,补充维生素C。
后来他拿到驾照,兴奋地call我:“我拿到驾照了!明天到你家接你,咱们去吃饭。”我说好好好。结果来我家三十分钟的路程,他开了一个小时。问其原因,他满脸委屈:“我不敢上高速…”
总之是很甜很可爱的男孩子。
然而我对人和事物的喜爱都是来得快去得快。
所以对离别也看得很开,至少看起来活得潇洒,来去如风,自由自在。我所拥有过的情感关系,是愿意将之写在日记里,但往后忆起也不会泛起一丝波澜,擦肩而过却也不足以道一声可惜。
洒脱倒是洒脱,可更多时候我看起来会是个极度自我和自私的人。
比如那个令我印象深刻的初秋夜晚,身边若非多年老友,而是一位仅有几面之缘的知り合い,或是一位同窗,一届普通男友或女友,我也一样觉得那个夜晚意义非凡。
我顶喜欢顶在意的,始终是那一时刻的那方天地,而非身边之人。
我记得吃空的布丁杯,抽完的烟头,展览会结束后揉得发皱的纸巾,可我不记得火光明灭中他的侧脸。
自私自我。
我总在想那些片段。若换做是他——换做是那个,不舍得忘掉的人,即便是记不得初秋的温度,记不得香烟的牌子,荔枝布丁的味道,也一定记得他。往后忆起时,是任谁都无法替代的一张面孔。
自私自我,到底是不够爱。
那位歌手的intro里,最后一句是:
“天黑的时候人是会自私的,天一亮,我们就都回来了。”
实则属于我的自我和自私,亦是建立在许多无用感情之上。然却鲜有人发现,且不足为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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