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啪嗒啪嗒地落下,满树木棉也是,大粒大粒的花朵重重地掉落在地上,跟着雨滴起哄。相比之下,羊蹄甲就乖巧得多,若不是被风折枝,是绝对不肯大朵大朵落下的,五片花瓣分五次落下。偶尔也是喜欢极了这样花落满地的场景,掩盖住对花的怜惜,她也是觉得可以很美很美。
恍惚很久不见天晴的日子,她也很久没有出去走走。真的很想去山里走走,可这里除了钢筋混凝土,就是一片灯红酒绿。昨晚约友于天台对饮,二人席地而坐,恨不能把所有的故事重走一遍,各自抓着回忆,用酒精加以渲染氛围。友劝慰了好多,也劝慰了好久,她何尝不知这些道理?她懂,她只是不愿意告诉自己她懂,内心的荒芜在夜色四合之下终究还是蔓延至她的双眼,在黑夜里无休止地滋生。她说“以后,我会把自己锁起来。”,她说这话时,酒已不剩一滴。
借着酒精也是一夜未眠,忽而听见窗外清扫落叶的声音,伴着淅淅沥沥的雨,遂起床收拾,呆坐床头发了会儿呆,便出门去了。生活是程序式的生活,每天做一样的事,看见一样的人,走一样的路径。她生活的地方种有很多木棉,奇怪的是,有木棉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羊蹄甲。可能是这边的习惯,也可能只是恰巧,她记得高中也是这样。那是一棵古老的木棉树,已近百龄,每逢花季,飞鸟总想立在硕大的花上,冷不丁就将木棉花踩落,“啪嗒”一声也继而惊飞了其他鸟雀。他们说木棉花过后会长飞絮,是个烦人的东西,但落在青草地上,确实异常浪漫。
绕道走,她经过那棵木棉,本以为雨下那么久,花朵必定被打落光了,可再次抬头却发现,却是满树花红。风还是不断地吹,雨也不停地下,可它竟然也在不停地开,犹如萃取自水里的火苗,愈发灿烂。她怔怔地望着,不觉用伞挡住路边落入淤泥的木棉,俯身拾起,悄然安放在草丛。本不该顿生惜花之情,可她太过敏感了。她极目张望,将舒婷《致橡树》的句子念了好几遍: “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,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。根,紧握在地下;叶,相触在云里。每一阵风过,我们都相互致意,但没有人,听懂我们的言语。”
但没有人,听懂我的言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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